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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逸事] 刘开逸事

刘开,桐城孔城人。少年丧父,贫穷无依,不得不替人家放牛糊口。他天资聪颖,好读书。他放牛时常把牛栓系在树干上,自己跑到一所村学门外蹲着偷听老师讲课。日日如此,风雨不断,引起了这位塾师的注意。塾师姓吴,名理庵,字士鼐,是一位饱学之士,且爱才如命。通过打听,便得知刘开的家境,免费让他入学,且供他衣食,再不要他替人家放牛,一心一意读书。有名师教诲,加上自己勤奋好学,刘开学业大进。吴理庵先生十分高兴,把自己的大女儿许配给刘开,不幸大女儿病逝,他又把二女儿许配给刘开。

刘开十四岁那年,吴理庵对刘开说:“你应该到外面见识见识,开阔视野。桐城姚姬传先生是当今文坛泰斗,现在南京钟山书院主讲,你应该去南京拜姚姬传先生为师。再说南京虎踞龙盘,英才云集,可广交天下朋友。我与姚先生有私交,给你写一封信,去找姚先生。”刘开当然高兴,但却说:“先生不必写信,我自己写信,并寄古文两篇和诗若干首,算是自荐。如果姚先生看不中,我便不去!”吴理庵一听,连声叫好:“有志气!”一个月后,刘开收到了姚鼐的信。大喜过望,姚鼐对刘开的诗文大加赞赏,愿意收刘开为弟子。从此,刘开结识了梅曾亮、管同和同乡方东树,姚宝。刘开和他们四人都是姚鼐的得意门生,以诗文称著,名噪一时,后被人们称誉为姚门五大弟子,桐城派中后期代表人物。刘开与姚莹年相若,两人感情最深,最相知,可谓志同道合,谈诗论文,相互切磋,亲如兄弟。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俩的境遇愈来愈不一样。刘开出身寒门,科场屡次受挫,靠授徒为生。姚莹出身官宦世家,书香门弟,科场得意,年纪轻轻就中了进士,著书作文日益有名,年少气盛。有一次家人与邻里发生纠纷,姚莹出面袒护,态度傲慢,出言不逊。刘开听到后,心里十分忧虑,但一直找不到机会对姚莹进行规劝和告诫。

事有凑巧。咸丰五年春的一天,乡里后学方宗诚去龙眠拜访名贤朱鲁岑先生,刘开也在朱鲁岑家中。朱鲁岑先生提议说:“阳春三月,莺飞燕舞。我们难得相见,不如把姚莹喊来,我们聚一聚。我做东请客,如何?”刘开一听,正中下怀,心想:“教训石甫的机会到了!”欣然同意。朱先生便吩咐家人去请姚莹。姚莹喜不自胜,兴冲冲地来到朱鲁岑先生家。朱鲁岑是姚莹的启蒙老师,姚莹高中进士,当然打心眼里高兴,所以今日设家宴,以表示祝贺。

酒菜刚刚摆好,四人刚刚入座,刘开却表情严肃,酒来沾唇,便说:“石甫兄,恕我直言,听说你与邻里闹纠纷,口出狂言,盛气凌人,大不应该,大不应该!”

朱鲁岑愣住了,忙打圆场,说:“今日只喝酒,喝酒!”刘开脸色铁青,一本正经地说:“朱先生,让我把话说完再喝酒!要不石甫还以为我说酒话哩!”接着他声色俱厉地痛责姚莹。姚莹气得满脸煞白,望着朱鲁岑,仿佛在问:“朱先生,你该不是有意安排这次宴席,让刘开来骂我吧?”便站起来,说:“朱先生,对不起,学生姚莹告辞了!”转身就走了。朱鲁岑始料不及,十分尴尬,对刘开说:“孟塗,你不能喝完酒再说吗?”刘开说:“朱先生,谢谢你给了我今天这个机会!喝完酒再说,他头脑发昏,听不清听不进去!我不会迁就石甫的,我相信他会回来的。”

 姚莹走出门,寻思一阵,转身又回来,坐在酒席桌边。朱鲁岑连声说:“回来好,回来好!”正要举杯,刘开又开口了,说:“石甫,你不要自以为出身官宦世家,就产生优越感,又中了进士,更高人一等,就目中无人!你看人家张英贵为宰相,家里人与邻里争宅基地,还说让他三尺又何妨!比比张英的胸怀,你能不惭愧吗?”责备更加严厉。姚莹实在坐不住了,奋然站起,指着刘开说:“刘孟塗,从今日起,我俩绝交,永不相往来!”拂袖而去。

方宗城不知如何是好,准备拉住姚莹。刘开大喝一声:“让他走,有什么了不起!”朱鲁岑也过意不去,说:“孟塗,你今天怎么了?你、你也太过分了!”刘开说:“朱先生,你是前辈,我这样做完全为了石甫啊!朋友所贵者,为能责善劝学也。今石甫已成进士,名望日显,若无良朋挚友苛责他失检之处,便飘飘然忘乎所以,不能自省自律,骄气傲气日甚一日,他异日为官,必将高踞民上,为所欲为,学业也会从此荒废,岂不毁了他一生吗?所以我宁愿石甫绝交于我,我绝对不可能呵护石甫的!我相信他会回来的!如果他真的不回来,我也绝不会后悔的,就算我刘开瞎了眼,看错人!”

话刚落音,姚莹果然以又回来了,心平气和地坐下来,笑着对刘开说:“孟塗,你说得对,说得好!我感谢你。”并恭敬地站起来,双手端起酒杯,说:“让我借朱先生的酒,敬你一杯!我俩永远是好朋友!”刘开也站了起来,举起杯,说:“石甫兄,我俩相交十余年,今天是第一次苛责你,我也希望是最后一次。愿石甫兄记住我的话,从今日起,时时事事处处都严格要求自己!喝!”咣当一声,二人一饮而尽。朱鲁岑见状,高兴地说:“好、好!我佩服孟塗之直谅情真,也佩服石甫从善如流!你俩是真正的君子之交,这就是我们桐城文人的风谊啊!让我们开怀畅饮,来,老朽和你连干三杯!”四人频频举杯,尽兴而散。

后来刘开为亳州修志,不幸病逝,时年四十一岁,母老子幼,贫苦无依。其时,姚莹在外地为官,闻讯大为悲伤。连呼:“孟塗已矣,吾失铮友,往后谁为我劝善规过乎?”当他得知刘开的母亲带着孙子投靠在望江一友人家中,便写信给家里,派人把刘开的母亲和儿子接回自己家中赡养抚育。姚莹妻子十分贤惠,待刘开的母亲象自己的婆母,直到病逝;待刘开的儿子如自己的儿子,抚养成人。刘开和姚莹的美德懿行至今为桐城人民传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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