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城资讯网

展文都风采
我们一直在努力

【麻溪姚氏】姚文燮 混迹官场的幸运者

如果一个人,声名不在大,权位不在高,哪怕去做一件小事,只要做的这事中的一个细节令后世子孙没齿敢忘,那就是十分成功的了。

我沿着一页泛黄的纸迹神思飞越到顺治年间,突然闻声一阵熟悉的桐乡方言,心里一热。这不正是我那远逝的前辈?怎么仍在时间的深暗里栩栩如生?这个在直隶辖区任雄县知县的人,叫姚文燮的士子,早年跑到这里做官来了。

照理,这位进士出身的读书人,先到福建的建宁县做官,已是人到中年了,不该有多大火气了,如果再听到什么事都易冲动,好评价,一定会被同僚或上级认为极不成熟,是玩不来政治的人了。照今天的眼光看,这中年人还有一身火爆子脾气,那绝对是心理年龄小于生理年龄,十之八九要栽跟斗的。

现在,你可看他做了一件什么样透顶的“荒唐”事哟。

雄县就在皇城根下,雄县的官员们做的事当然全在皇帝及其众多耳目的眼皮子底下,此一举一动都当小心才是,否则,只要一个不留神,小则丢盔弃甲官位不保,大则脑袋搬家死无葬身之地。在这里讲公平,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活儿,干不好的后果,连过家家的孩童都知道一二。要吃这口饭的,看来也不是一般料子。那么皇上看到他身上的什么长处没有?“用人当用人长,擒贼先擒王”,这是古道常理,坐北朝南的九五之尊何尝不知?

姚大官人是区区的芝麻县令,面对的却是位高权重得罪不起的皇亲国戚。而这些都有来头的皇家血脉维系的大大小小远远近近的七大姑八大姨子,四处逞强显威,欺凌百姓,他们要建良田美池,豪华府第,园林楼榭,铺排壮势显赫虎威时,少不了的是向平民百姓吞食地皮,百姓怒火中烧,民怨沸腾,可是告状无门有口莫辩,除了任由宰割忍气吞声不敢伸冤辩屈。在这样一种气焰嚣张民不聊生的困境,知县将如何选择?揣着一颗良心去公正执法,受益的是百姓可委屈的是自己。姚文燮不是没看见深藏于其中的危险。可是书生的耿正之气在他的胸中激荡,既为了子民之官,就得为民请命,他没有过多的犹豫,立即发出文告,让那些以各种手段侵吞百姓田产的贵族立即退还,这无异于一声炸雷,文告一出,百姓们称快,这蚂蜂窝捅大了。皇亲国戚们暗地里都在咬牙切齿,只是碍于面目和朝纲,不敢当着面去把他撕个稀巴烂罢了。可是问题并没消肿,那些有权有势的贵族们纷纷向朝廷凑报,状告到了户部,立即派人下来逐户清查丈量,即使这些来复查核实地产的官吏们,也是吓得尿裤子,这也难怪,谁得罪得起这拔人啊?如果真的去丈量,肯定一查一个准,那么,丈量的人也不是三头六臂,有几个脑袋去鸡蛋碰石磙?他们在现场丈量时,拉的绳头,报的丈码都在缩水,姚知县就在丈量的现场督查,还是这样,岂不忍无可忍?他看着两个牵绳的小吏颤颤兢兢地抖着绳头,竟然将数字报错了,他们心理慌,知县理解,他们敢光天化日之下,当着知县的面这样作弊,就是枉法不贷;“嚓、嚓、嚓”,当场的人闻风中举刀声纷纷惊愕,以为谁的脑袋系在知县的腰刀上,一抬头,才发现拉在小吏手中的绳子断了三截。

两个小吏面如死灰,他们害怕,羞愧,无奈,也许也感到自己的卑鄙,软骨头。

姚文燮收回刀,在场的人看清了他的决心,那些躲在人群背后的贵族派来的盯梢者,立即知趣的退出人群。

他们报信去了?

雄县的百姓被震动了,他们拍手称快,知道遇上了一位好官。姚文燮也长舒了一口气,他连挥三刀,就等于表明了自己誓与此事相始终的决绝态度,就已认命了舍得一身剐,以一顶小小的乌纱帽与那些王公大人们分庭抗礼,他把自己赌了进去。

事情当然是圆满结束了,否则他后来怎么做到中书太史,云南开化府同知的位子上呢。官海漂零,身不由己,他晚年归乡隐居龙眠山里,定是将一生浮沉阅尽,沧桑之变悟透,人心所向,落下的都是清翠饱满的颗粒。

我欲寻觅他归居的“耕乐堂”,以一睹他的遗迹,他在此习诗作画,吟哦松风,畅叙溪水,貌似归隐了,实则是获得了生命方式的超然,他的山水册页,每一笔纵横之处都是灵心韵籍的见证,我梦想去一窥他的画,去品咂他的诗,那用墨色和文字煮就的人生况味,多多少少都不会淡去他的真性情的。

我觉得他以笔去寻觅仕途时,倒不知日后的日子有多寡淡,他要以笔为刀去开路,展示人生的另一重风采?

 


姚文燮( 1628—1693)安徽桐城人,字经三,号羹湖,晚号听翁,又号黄檗山樵。顺治十六年进士。官福建建宁府推官,屡决疑狱。历直隶雄县知县,云南开化府同知。工诗古文词。善画山水,为时人珍惜。有《昌谷集注》、《无异堂集》、《羹湖诗选》等。

汇聚文都精萃,展现桐城风采,转载请申明!
分享到: 更多

知桐城,识文都!我们一直在努力!

联系我们